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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八章返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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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千城與朝瑰連夜離去,留下陸千涼一個人在風中淩亂……她真的只是客氣客氣而已!

第二日一早,晨起鳴金之時,儀仗失了大帥,和親隊伍丟了公主,一幹人等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陸千涼頂著一眾人的目光,極有壓力的揮了揮手:“沒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領頭的老兵油子舔了舔嘴唇,一臉做賊般的笑容:“大小姐,既然公主殿下和大帥跑了,這些嫁妝還用得著麽?若是用不著,咱們……分了?”

“分你個頭啊!”陸千涼強行抑制著想要罵人的沖動,指了指昨夜朝瑰公主開過的箱子:“公主殿下說了,諸位辛苦,一路走來不易,她已經修書齊王為諸位脫罪。現在押送嫁妝返京,其中有一箱銀子是犒賞大家的,等到了京城便分發下去,人人有份!”

“公主殿下萬歲!將軍萬歲!嗷嗚!”狼嚎之聲不絕於耳,陸千涼捂住了耳朵躲進了馬車裏,憤憤的踏了踏車板。明明自作主張給你們發銀子的是我,帶領你們走上正確道路的也是我,為什麽喊萬歲的時候就沒有我的份了!

未出天合城地界,恰遇上了在城中執行任務而被追殺的高九歌。彼時她正在馬車中打盹兒,一只血淋淋的手伸了過來,從背後捂住了她的嘴:“別說話,否則殺了你。”

“高大俠!麻煩你下次劫持人質的時候先看清楚!”陸千涼沒好氣的將人丟到了馬車裏,隨便丟了個藥箱給他,自己到水邊洗臉去了。

都說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天合城內正通緝著殺人犯,這殺人犯正要回京匯報任務,一不小心鉆進了陸千涼的馬車裏,陸千涼也正要回京……真巧啊。

真不想帶上一個拖油瓶啊……

奈何當年高九歌也算對她有救命之恩,陸千涼只好將自己的吃食省出一口,在馬車裏養了一個小白臉兒。兩月有餘的身孕,陸千涼騎馬可以,乘車卻吐得厲害,高大仙兒就此變成了高丫鬟,整日端茶倒水不說,還要給她清理吐出來的穢物。

高大仙兒一臉嫌棄的給陸大小姐拍著背,問道:“沈言璟的?”

陸千涼一本正經道:“我算算月份。一月,兩月……可能是高兄你的啊!怎麽辦怎麽辦?你負不負責任?”

高九歌扭頭便要走,適逢馬車一個顛簸,陸千涼抓痰盂不及,一仰頭吐了高九歌一身。高九歌一聲悲呼,提著陸千涼沖到山澗裏洗白白。

一個被大婚之日搶了丈夫的男人和一個被女人搶了男人的男人就這樣名正言順的混在了一起,二人雖說一路上同車親密了些,且並未做什麽不該做的。陸千涼這下更確定了高九歌是個斷袖的判斷,神秘兮兮的問道:“高兄,你到底喜歡沈言璟哪兒啊,咱們別想不開了,接受現實不好麽?我回了京城給你找個更好的。”

高九歌想了想:“喜歡他的不要臉,你能給我找出一個比他更不要臉的麽?”

“高兄真乃性情中人……”

十二日後,車架抵京。公主出逃乃是大事,若是鬧的大了,饒是沈言璟有心替朝瑰脫罪也救不了她。陸千涼將儀仗安置在城外的一片山坳處,同高九歌二人一同入京。

正值晌午,一日之中最熱鬧的時候,可長街上卻安靜的像是昔年走屍過境一般。陸千涼將馬車撩開一條縫隙,望著滿地枯葉與蕭索的街巷,從高九歌的包裏抽出一張女子的人皮面具貼在臉上下了馬車。

臨街擺放的小攤兒盡數收盡,臨街的鋪子卻還開著。她走進了一家玉石店鋪,選了幾根簪子問道,隨口同那小廝搭話道:“都說京城最為繁華,我這一路走來,怎麽見京城還比不上金陵城與江南繁華?”

她挑的幾根簪子值不少錢,反正花的是朝瑰公主的嫁妝,自己也不心疼,那小廝卻開心的很,什麽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出來:“看姑娘是外地來的,這你便不知道了,咱們京城原本也很是繁華,只是一個多月前,齊王殿下不知怎麽,突然大病一場,自那以後便著了魔的殺人,暴戾的比之成湯也差不離了。莫說那些小攤販了,就算是大商戶哪家拂了他的心意,一個不慎也是禍及全族。掙再多的銀子沒命花又有什麽用?這不,漸漸地這街上也冷了。”

一個多月前,陸千涼掐著指頭算了算,一個多月前不就是儀仗出京之時麽?他身上尚帶劍傷,說是大病一個月,像是重傷難愈吧。

她又隨手指了一只男子款式的白玉扳指讓小廝包起來,問道:“那皇帝就不管一管?朝中諸臣就沒有彈劾齊王的?”

“哎。當今陛下是齊王殿下養大的,齊王說什麽便聽什麽,而今雖說年紀大些親自臨政了,很多事情也是管不得的。”小廝嘆了一口氣:“皇帝都管不了的事,漫說朝中諸大臣了。最開始的時候朝中彈劾齊王殿下的折子雪片兒一般的非,齊王殿下也沒有什麽表情,可第二日清晨,每位大人的府上都少了一個侍從或小廝,天色蒙蒙亮的時候一顆人頭掛在房梁上,嚇死個人哩。齊王殿下的手段誰不知道?想要殺個人不比碾死個螞蟻還容易?誰還敢說啊……”

“臭小子!告訴你多少遍了,出來亂說話小心丟了性命。”留著山羊胡子的老掌櫃從後院走出來,拎著算盤便給了那小廝後腦一下。

小廝給敲的之揉頭,一臉歉意的笑道:“姑娘出去了可千萬別說,這事傳出去是真的要死人的,小人可還想活命呢。”

陸千涼伸手將他遞過來盒子提在手上,道:“放心,我也想活命呢,這等事自然不會亂說。”

她臉上尚帶著人皮面具,神情僵硬自不必說,也不知有沒有被人看出破綻來。不過那抱著算盤的掌櫃卻一直在看著她,眼神頗有些不自然。

那掌櫃一雙眼不住地看他腕間:“姑娘這對鐲子倒是別致的很,可是姑娘自己淘出來的?”

她腕上這對血玉鐲是昔年沈言璟買給她的,那掌櫃是個明眼人,想是將她當成了倒土的人。陸千涼忙扯了衣袖將手腕兒覆住:“掌櫃的說笑了,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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